娑婆过客 发表于 2015-4-10 16:42:09

皮猴子精的故事

2015年4月10日,农历二月底,阳历四月初,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,杏花白,桃花红,你方唱罢我登场,最是一年好春光。崂山山脚下,果园里,大片的桃花正在盛开,粉红色的桃花一眼望不到边。

想起唐朝怀浚禅师诗两首:

家住闽山东复东
山中日日有花红
而今不在花红处
花在旧时红处红

家住闽山西复西
山中日日有莺啼
而今不在莺啼处
莺在旧时啼处啼

两首诗,诗意盎然,禅机盎然:




又想起杨万里诗一首:

篱落疏疏一径深
树头花落未成阴
儿童急走追黄蝶
飞入菜花无处寻





我有我的因缘,今天才幡然醒悟,这一阵子似乎探访搜寻寺院道场的因缘成熟,其目的直指“修造佛像 建设寺院”和“结缘供养”,期间亦或有随缘放生,都是真正的随缘。今天去仓库里拉上了一些待结缘的书籍,四处随缘,信马由缰。这是我个人的小因缘。那么客观地将,我这几年在湛山寺做得结缘也够多了,也需要略停一下,于此处模仿一下“饥饿营销”,于彼处,则可以照顾一下广大郊区的缘分。这是我外在的大因缘吧:



本来,我的爱好很多,我的思考也比常人多,我涉猎的领域也不少。墙上的诗写得很好:

荒山书院有人耕
不记山名与县名
为问黄巾满天下
可能容得郑康成

这首诗是明朝大儒顾炎武,写1800年前汉朝大儒郑玄,当时郑康成在崂山讲经授徒,现今留有很多遗迹。以我的本意,这些都要整理整理写一写的,但是我的因缘可能还不足:



暂时全部的因缘都转回至佛教相关:









墙上的壁画“烟熏媲精”,我仔细一看,原来这些个传说在青岛地区广为流传。我小时候常听妈妈说起过,我上网搜了搜,竟然很多人有同感,且也有青岛老乡写过了,文笔流畅。看罢壁画,读罢传说,想起儿时妈妈讲的故事,禁不住泪流满面:皮猴子精,皮猴子精……





皮猴子精的故事(下文作者为“@果木贩子”,出处“天涯”社区-娑婆过客注)

听老人说,早年间有这么一种妖精叫皮猴子精,是狐狸精和黄皮子精私通生下的,因为刚托生出来就是个妖精,未经修炼,所以皮猴子精大都生性愚钝,欺软怕硬,但尤其祸害百姓,嗜人肉,经常出山吃人。
  话说在胶东洋河镇有这么一户人家,是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过日子,老大老二是两个小嫚儿,都十二三岁,一个叫扫帚疙瘩,一个叫笤帚疙瘩,老三是个小子,才五六岁,叫炊帚疙瘩。
  这一年夏天刚割好麦子,寡妇用新面烙了一提篮油饼,准备带着老三回娘家看他姥娘,临行时候嘱咐两个闺女老老实实在家看门,别乱跑,谁叫门都别开。
  娘俩走到半路,炊帚疙瘩闹着说害渴了,要喝水。寡妇哄孩子说马上就到姥娘家了,等到了姥娘家再喝。炊帚疙瘩不听,坐在路边哭闹着犯浑不走了。寡妇没办法,这时正好瞅见前面有片西瓜地,瓜棚里还坐着个大嫚儿在看瓜,寡妇就带着炊帚疙瘩过去了。
  走进了瓜棚,寡妇跟大嫚儿商量,妹妹,恁看看孩子走了一路害渴了哭得这个样儿,给孩子割块瓜吃吧!大嫚儿笑吟吟的说:中啊,让孩子上瓜地里挑个大的抱进来,割开咱三人吃。炊帚疙瘩一听就不哭了,蹦蹦跳跳的自己上瓜地挑瓜去了。寡妇坐下等着,这大嫚儿就跟寡妇聊天:大姐,恁这是待矣上哪啊?寡妇说:俺带着孩子回俺娘家看他姥娘。大嫚儿又问,这小孩真讨人欢喜,大姐是哪个庄的,家里就这一个孩子?寡妇当聊闲天,就把家里什么样住在哪全告诉这个大嫚儿了。
  坐了一会儿,炊帚疙瘩还没回来,大嫚儿就说,大姐,俺看恁头上出了个大虱子,俺给恁抓抓吧。说完大嫚儿的手一下子变成两只长毛的大爪子,一把扳过寡妇的头摁地上,撕下了头皮带着头发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,寡妇疼的吱哇乱叫,那大嫚儿又呲出一口尖牙把脑壳咬开,咕嘟咕嘟把脑浆子都吮干净了,咔嚓咔嚓,连骨头带肉狼吐虎咽的,几下就把寡妇吃了个精光。原来这个看瓜的大嫚儿是皮猴子精变得,在这条路上等着抓人吃,今天正好撞到这娘俩。
  皮猴子精吃完了寡妇,便穿上了寡妇的衣裳,化作寡妇的模样。炊帚疙瘩在瓜地里听见他娘惨叫,连忙跑回瓜棚,却看见他妈好端端的坐着,便问,娘啊,娘啊,恁没事叫什么叫!那个看瓜的小婶婶咧?皮猴子精说,恁听错了,娘没叫,看瓜的小婶婶回家了啊,走,咱们也回去吧。说罢,这皮猴子精便把炊帚疙瘩一把抓到背上背着往寡妇家走,这一路上,皮猴子精使劲箍着炊帚疙瘩让他动弹不得,嘴馋了就从他腚上掐块肉下来塞到嘴里吃。炊帚疙瘩哭了一路也没人搭理,最后身上的肉活活被皮猴子精连掐带撕吧吃的光光的。
  这边家里,扫帚疙瘩和笤帚疙瘩听他娘的话乖乖在家看门,可是俩人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回来,姊妹俩就干脆先吹灯上炕睡了!半夜里,突然听见有人敲门,扫帚疙瘩和笤帚疙瘩起身到了天井里,隔着墙头问,谁啊?皮货子精就在门外回话说,我是您娘啊!快点开门啊!
姊妹俩隔门缝一看,果然是他娘站在门外,就拉开门栓把门儿打开了。
  皮猴子精进得门来,两个孩子就问,娘,娘,俺弟弟咧。
  皮猴子精说,恁姥娘见了恁弟弟没亲够,留他住两天,俺自己先回来了。
  姊妹俩说,那中,娘,咱快困吧。
  三个人就进屋吹灯上了炕,姊妹俩睡一头,皮猴子精睡一头。没过多时,扫帚疙瘩和笤帚疙瘩就听见炕那头他娘在嘎嘣嘎嘣嚼着东西吃,扫帚疙瘩就问,娘,娘,恁在那嚼什么?
  皮猴子精就说,走的时候,恁姥娘给俺捎了几根枇杷梗。
  扫帚疙瘩说,娘,娘,恁给俺拿根吃吧。笤帚疙瘩一听有好吃的,也跟着要。
  皮猴子精不给,姐俩儿个就闹,最后没办法皮猴子精就一人给了一根。
  扫帚疙瘩接过来,咬了一口,没咬动,一摸是个人指头,再一看原来是他娘的手指头,上面还套着他娘的顶针。
  笤帚疙瘩也接过来,咬了一口,没咬动,一摸也是个人指头,再一看原来是他弟的手指头,指甲盖上还有早上刚擦上的的油。
  姊妹俩心里知道坏了,炕那头可能躺着个皮猴子精,之前听庄上的人说过,山里出来了个皮猴子精,专门抓人吃人肉,肯定是这个皮猴子精吃了他娘跟他兄,现在又变成她娘的样儿想来吃她们姊妹俩,两个人都就没做声,心里打鼓。
  过了一会儿,扫帚疙瘩说,娘,娘,俺害憋了,待矣去尿尿。笤帚疙瘩连忙也跟着说,娘,俺也害憋了,俺跟俺姐姐一块尿。
  皮猴子精说,恁俩事儿真多,不准出去,尿炕根儿里头中了。
  扫帚疙瘩说,俺不,尿炕根儿里骚,骚得恁都困不着觉。
  皮猴子精怕骚就说,中,中,恁俩快出去尿吧,尿完快回来,我点灯看着恁俩人。
  姊妹俩穿上衣服,进了天井里,蹲在一块小声合计怎么弄死这个皮猴子精。扫帚疙瘩让笤帚疙瘩悄悄去厢屋把烙饼的鏊子拿来,搁在炉子上烧红了,埋了天井那棵大槐树底下。
  埋好了鏊子,姊妹俩就爬到树顶上吆喝,娘,娘,恁快出来看啊,天老爷奖媳妇了啊,天上神仙都出来看景啦,天兵天将抬着个大花轿子在前面走啊。皮猴子精一听就从屋里出来了,站在树下边说,俺怎么看不着啊?姊妹俩说,叫树挡着了呗,恁快上来吧,上来就看见了,真热闹啊!
  皮猴子精不会爬树,又爱看热闹,急的团团转,就问,树那么高,俺上不去啊,怎么办?
  姊妹俩说,不要紧,不要紧,恁上屋来去拿那个装菜的大筐,拴上井绳。恁坐筐里头,俺两个把恁慢慢拉上来不就中了。
  皮猴子精按姊妹俩说的进屋把家什拿出来绑好了,把绳子头扔树上两姊妹接住,自己就坐筐里头了。姊妹俩攥住了绳子开始往上拉,拉到快挂树杈那么高了,两人把井绳对着埋鏊子的地方一撒手,皮猴子精哐当就掉了地上了,跌的眼冒金星,满地打滚地叫唤说,哎呀,亲娘咧,疼死俺了,烫死俺了,跌了俺个半死啊。
  姊妹俩一听才跌了个半死,赶忙说,井绳上有水,滑溜溜的,没抓住,娘,娘,你快再上筐里去坐好了,俺俩人再拉你。皮猴子精心里气,想着等上去了非得把俩人撕碎了一点一点的再吃,但是嘴上说,中,我再进去,恁俩这把可得拉住了。
  姊妹俩又把井绳拉起来,寻思这回肯定能把皮猴子精摔死了,于是边拉边念,皮猴子精,皮猴子精,你吃俺娘带俺兄,还想吃俺姊妹俩,俺他娘的跟恁说不中。姊妹俩眼看就把筐子拉到树顶了,又是一松手,皮猴子精咣当又掉地上了。
  皮猴子精本来在筐里听见姊妹俩那么念就气的不行,再加上这一跌又被鏊子一烫,一下子炸毛了,在树底下现了原形,吱哇吱哇叫唤着说,俺去高山磨快了牙,明日来吃恁姊妹俩!俺去高山磨快了牙,明日来吃恁姊妹俩!边叫边狼狈的爬走了。
  姊妹俩没想到这一把也没摔死皮猴子精,从树上爬下来,俩人坐在门档上呜呜哭。
  这时候天也亮了,打东边来了个挑石头的汉子,走到姊妹俩跟前放下扁担,冲着姊妹俩笑。
挑石头的汉子问,小嫚儿,小嫚儿,恁这是哭甚么啊?姊妹俩就说,打哪冒出来个皮猴子精,吃了俺娘吃了俺兄,还说待矣上山磨快了牙,回来再吃俺姊妹俩。
  挑石头的汉子说,不怕,不怕,俺给恁块大石头,恁把它悬了门扇顶上,等皮猴子精来了砸死他娘的。
  挑石头的走了,姊妹俩还坐那儿哭,打西边又来了个揽木头活儿的汉子,走到姊妹俩跟前放下挑子,冲着姊妹俩笑。
  揽木头活儿的汉子问,小嫚儿,小嫚儿,恁这是哭甚么啊?姊妹俩就说,打哪冒出来个皮猴子精,吃了俺娘吃了俺兄,还说待矣上山磨快了牙,回来再吃俺姊妹俩。
  揽木头活儿的汉子说,不怕,不怕,俺给恁把大钉子,恁把它藏了炕里,等皮猴子精来了扎死他娘的。
  揽木头活儿的走了,姊妹俩还坐那儿哭,打南边又来了个卖炮仗的汉子,走到姊妹俩跟前放下提篮,冲着姊妹俩笑。
  卖炮仗的汉子问,小嫚儿,小嫚儿,恁这是哭甚么啊?姊妹俩就说,打哪冒出来个皮猴子精,吃了俺娘吃了俺兄,还说待矣上山磨快了牙,回来再吃俺姊妹俩。
  卖炮仗的汉子说,不怕,不怕,俺给恁挂大炮仗,恁把它藏了锅头里,等皮猴子精来了鼓死他娘的。
  卖炮仗的走了,姊妹俩还坐那儿哭,打北边又来了个磨剪子炝菜刀的汉子,走到姊妹俩跟前放下褡裢,冲着姊妹俩笑。
  磨剪子炝菜刀的汉子问,小嫚儿,小嫚儿,恁这是哭甚么啊?姊妹俩就说,打哪冒出来个皮猴子精,吃了俺娘吃了俺兄,还说待矣上山磨快了牙,回来再吃俺姊妹俩。
  磨剪子炝菜刀的汉子说,不怕,不怕,俺给恁俩一把大剪子一把大菜刀,恁把它藏了身上,等皮猴子精来了该攮就攮死他娘的,该劈就劈死他娘的。
  磨剪子炝菜刀的走了,天也快擦黑了,姊妹俩按照他们说的,把石头悬了门扇上,把钉子撒了炕里,把炮仗埋进锅头,扫帚疙瘩身上藏了把大剪子,笤帚疙瘩身上藏了把大菜刀,两姊妹就爬上树藏好了等着。
  不多时太阳就全落了,一阵黑风刮过来,皮猴子精来了,刚一推开门,门扇上那大石头咣当一下掉下来正好砸了它头顶盖上,砸的皮猴子精头破血流,两眼冒金星,呜嗷呜嗷直叫唤,好恁姊妹俩,一进门就砸得俺掉了向,俺刚磨快了牙,今日非把恁两人一片一片撕碎了。
  皮猴子精边叫唤着边往屋里窜,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着,皮猴子精胡乱往炕上一扑,没扑着姊妹俩反倒扎了自己一身钉子,皮猴子精疼的吱吱叫,心说,先把灯点起来,看着姊妹俩还往哪里藏。
  皮猴子精端着灯台上灶屋去点火,两个爪子刚一扒锅头,那挂炮仗就轰隆轰隆炸开了,一下就把皮猴子精的眼珠子炸碎了。
  皮猴子精本来脑子就被砸的晕乎乎的,再加上浑身的钉子扎的生疼,现在又瞎了眼,只能满地打滚,满地乱爬想摸着大门赶紧溜走。
  俩姊妹在树头上看的一清二楚,见他要跑,立马从树上跳下来,笤帚疙瘩摸出大菜刀看准了皮猴子精的后腿就是一菜刀。皮猴子精后腿断了,趴在地上站不起来,扫帚疙瘩看准了皮猴子精的头,一剪子下去就把皮猴子精的头剪掉了,皮猴子精在地上腿蹬了没几下就死过去了。
  第二天天明,姊妹俩在天井树底下挖了个坑,把死皮猴子精扔里头埋了,收拾收拾院子和屋里,从此相依为命了。(还有一种说法是第二年开春,埋皮猴子精的地方生出一株大灰蓬菜来,一人多高,茂盛之极,姐妹俩没东西吃就去采灰蓬菜的叶子剁碎了熬粥吃。姊妹俩把叶子放了锅里,煮熟了揭开锅盖,发现粥里血淋淋漂着的都是他娘和他弟的头发,骨头和肉,然后姊妹俩就去天井里把这株灰蓬菜连根挖出来,支上柴,点上火,烧的时候听见皮猴子精的声音在告饶,姐妹俩赶紧加柴,把火拨得更旺,一直烧到只剩下一堆灰了,姊妹俩的日子才安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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